谁知道皇帝能将这出戏唱出这个调子啊？！
他现在已经不是不可置信了而是怀疑自己身在梦里好吗？！
还是一出荒诞到根本没有逻辑的梦！
就在程铮已经风中凌乱到不知所谓的时候，程钰却是在他的身边呼吸着。
是人就会呼吸，没有呼吸的人只会是死人。
所以这话大抵是一句废话。
但程铮却又不得不得不将这句废话单独的拎出来强调一下。
因为程钰的呼吸太和缓太平静了。
一下，一下，又一下。
程铮听着程钰在自己的身边有规律的平静呼吸着，平静得仿佛程钰此时正沉浸在睡眠之中，无梦无魇，悠悠不知时间流逝……
但眼下程钰能睡得着吗？！他不被吓昏过去就已经很给力了吧？！
所以，这种不合常理的‘平静’何尝又不是一种不平静？
一种……不合理的平静。
程铮觉得自己克制不住了——他并不是想要帮程钰说话，他只是觉得眼下的局面他必须要出手压一压了……且皇帝的行为太侮辱他的智商了，所以作为一个对皇帝早就不满而且十分不满的太子，他忍无可忍也是正常。
就拱手道：“儿臣却不知父皇为何要说这样的话，更不知父皇为何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皇帝也并不想听程铮说话，因此打断的毫不犹豫：“朕的面前，哪里有你多嘴的余地？”
程铮听了这话，就深深的看了皇帝一眼，然后就将自己的脑袋往地砖上叩了下去：“父皇是天子，天子之威又哪里是能任得人忽视的？”
“只便是天子，也当知知言纳谏方为明君之所为，儿臣听闻那唐太宗便就是各中翘楚，便是魏征偶有冒犯之语也能听得……父皇比那唐太宗更是高出不知几许，因此自是能容得儿臣的小小谏言吧？”
皇帝：“……”
程铮这话哪里是在拍皇帝马屁，竟更像是在讥讽皇帝呢——和唐太宗李世民比较，就皇帝也配？
可程铮又说皇帝比唐太宗强，那不愿否认自己不如唐太宗的皇帝又哪里能说唐太宗能做到的事儿他做不到呢？
因此竟是咬牙切齿又无话可说了。
而程铮在用话语将皇帝抵到墙角之后自然也不会放过皇帝：“眼下……听父皇所说，可是那刑部大牢里关押的坤宁宫人出了事儿？”
皇帝虽是不耐烦应付程铮，但都到了这等地步了也不得不应付一二了：“朕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竟是还没有听明白？真真叫朕失望！”
程铮：“……”
他仿佛终于能明白为甚刚刚程钰的表现能这么平静到宛如在梦游了，因为他这个时候听到皇帝这样否认自己智商的话之后，比起愤怒，更多的却只是在心里简简单单的回应了一个字：
哦。
哦，就是哦。
除了这么一个简简单单到仿佛用鼻息就能发出的音节，他真的已经不屑于给皇帝更多的关注了——似乎便是因此而动怒都是一种不必要的精神上和感情上浪费。
皇帝，并不值得他这样花费心神。
……
…………
因此只是一顿之后，程铮也就很利索的道：“儿子愚鲁，只便再是愚鲁，儿子却也知道这断案拿凶手并不只是一句话一个想法便就能完成的，因此儿子斗胆问一句，父皇说是三弟杀了那些人，却不知父皇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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